羅馬人 發夢集散地

今年夢見母親的頻率很高
昨晚又夢見母親


母親在21歲那年車禍意外過世
記得那天是星期5 二月28日,
下午與同學翹課準備提早去過週末
正準備踏出校門的時候
同學從後面追著我狂喊
你媽出車禍,現在在國泰醫院
妳趕快去急診室
我整個人呆著不記得是怎麼走到外面搭計程車
只記得在計程車上任不住跟司機哭著說
媽媽出車禍
司機問說是怎樣的車禍
邊哽咽的回答說騎機車出車禍
他安慰我說:騎機車應該還好,不要太擔心,可能只是擦傷而已
雖然聽到司機這樣說稍微心情緩和點
但是還是有很不安,說不出怎樣的不安
到了醫院,看到母親躺在救護床上
忍不住眼淚就落下
耳朵出著血,右邊的頭髮被剃掉
母親的頭髮一向濃密烏黑,少有白髮
胸口的衣服被剪開
一路急救路上做CPR
可見母親的傷勢嚴重
我放聲大哭抱著母親
母親很愛漂亮,總會到布市親自挑選布料製作新衣
怎堪走的時候是這等模樣
母親也怕疼,常常一點小小的碰觸擦撞
就會烏青淤血
我忍不住問醫生,母親昏過去的剎那
會不會很疼
醫生說母親是顱內出血,頭一碰到地的瞬間
就昏過去了,應該沒有感到什麼疼痛
我還是哭,
母親常常為錢所苦,從沒有多餘的錢讓她出國旅行
她總盼我學校畢業後能賺錢
可以不用擔心,開始享福
怎在我6月正要從學校畢業
她就在2月底出事
當時心裡早就打算好
畢業後工作的薪水都交給母親
讓她不再有金錢上的憂慮
母親沒等我為她盡一點點孝心
就先離開
那幾日一想到母親就忍不住哭
那是我第一次面對死亡
第一次感到哭天喊地也無法挽回的極度無奈
小時後只要哭喊吵鬧 就會獲得想要的
但是這一次是任憑我如何撒野吵鬧
從此失去母親

昨晚夢中的母親
彷彿沒有老去過
活生生的參與我的一切
沒有確切的夢境
只有感覺
夢中的她一如生前
朝氣無限,活力充滿

忽然想起母親的生日快到了
母親是金牛座的
希望母親不論現在在哪裡 都很快樂
媽...生日快樂

我常常晚睡
總因為捨不得睡而晚睡
總覺得再睡覺之間,一天就默默的沒交代一聲就換下一天
日子快速輪替的可怕
可能因為心裡關係
晚上總是幻想過著白天的生活
於是頻頻作夢



昨晚夢見遍地飄落著粉紅櫻花花瓣
陽光很好 空氣很青  氣氛很溫暖
我在哪?
我正在一個露天的餐廳一腳抄寫著別人的作業
正當抄著起勁時
那個我偷拿來抄作業的男生回來了
而且車上載著一位妙齡少女
我趕緊將作業收了起來
而他從我身邊經過,彷彿不認識的陌生人
總覺得現場不是我應該待的地方
轉身我就搭上公車 逃離現場
而車上有位溫和的老伯
看著我忘說要不要借作業給我繼續抄完
我搖搖頭拒絕他的好意
轉投望著窗外的春光明媚
想著男生和女郎 快樂的在陽光灑落的葡萄樹下露天餐廳
開心的用餐...
這時我就醒了
醒來
心情有些複雜
夢中的男生是一個年齡比我小
旦沒有特別交情
反倒是當他載著妙齡女郎出現眼前時
夢中的我  當時的逃離不祇是純粹怕被發現偷抄作業而已
而是自卑作祟
我離青春越來越遠
也越發無可奈何
每次檢查全生
沒什麼長進
,還是一樣夢想只有想像沒實現
現實折磨的仍舊折磨
想起,今天夢醒之前,好像狠狠的哭了一番
即使在夢中  傷心欲絕的殺傷力
還是挺震撼神經的
也許 此生 孤獨註定賴我不走
連夢中也不肯輕易放過
我渴望的不肯望我一眼
對我好的我卻無情拒絕
原來粉紅色的春天不是為我而開
錯怪了陽光無限美好

大約在我小學3年級的時候
父親突然決定要移民到國外
地方是從來沒聽過的--多明尼加
會選那個地方是因為二姑丈在那邊擔任國家派出的農耕團團員
負責教導多明尼加的農業技術

不斷來信鼓吹那邊的風景環境多麼的優美
彷彿是人間天堂
印象中父親有去過一次之後對那裏的空氣還有淳樸的風情
讚不絕口,好像未來人生只有移民到多明尼加才是唯一的出路
從此之後父親拼命賺錢存錢,等存夠大約二百多萬之後
立刻辦理移民手續舉家搬離台灣
那時還小,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遠
經過不停轉機 換機,幾乎繞地球2/3圈才終於抵達<這是哪裡>的陌生國度
父親原本的打算是要跟姑姑以及姑丈聯合投資買農地栽種農產品
雖然按照計畫農地買了,農作物也種了
但是收成一直無法達到預計目標
最終變成荒廢的農地...
父親在台灣的工作是導遊,既不會從商更不擅長農業
於是全家就開始坐吃山空之外,還要負擔我們在美國學校高昂的學費
母親畢竟比較實際,看著銀行的錢像洩氣的皮球,快速消失
她覺得必須要有所行動,不能什麼都不做,癡癡等待是無法解決問題的!!
某天,下午三點多放學回家
看到家裏客廳堆了一堆蔬果 豬肉..雞肉..等
我問母親是怎麼回事
母親邊忙清洗蔬菜邊說:早上她騎著腳踏車到市場去批菜,把批來的菜放在庭園門口
賣給附近的鄰居,勉強可以貼補家用
多明尼加還是屬於開發中的國家
我們住在離城市很遠的郊區,還沒有水泥地,街道都是泥巴路
路上常常有驢子 騾子 牛馬走在馬路上的鄉下
常常一個不小心會採到一大坨的排泄物
不用大人教,多踩幾次,很快的就會分辨出各類牲畜的糞便
從那天之後,清晨6點左右,母親就踩著二手腳踏車
前往傳統菜市場
天氣好的時候會塵土飛楊,下雨時就泥濘不堪
不儘如此,還有語言的問題,當地的語言是西班牙文
母親除了灰頭土臉騎去菜市場,還要用有限的語言跟攤販殺價打交道
當地民風未開,大多數人很多沒上過學,一般人民素質普遍低落
偶而還會聯合起來欺負從外地來的母親,故意提高菜價
讓她的生意難以維持
不過母親很聰明,常常會到不同的菜攤詢問價錢比價
之後才確定要買哪家的菜,有時也因此意外的批到廉價的貨物
母親的生意一直辛苦的維持正常運作,也稍稍解救了家庭的經濟危機
父親終於粉碎移民的美夢,願意面對現實
決定回台重操舊業賺錢--導遊
如此家人分開將近一年的時間
母親認為一個完整家庭不該是四分各地
終於在我準備生上5年級的暑假
母親毅然決然賣掉所有家產,通通都賣掉
只有打包一些隨身衣物,展現一去不回的決心
買了機票..沒跟親戚道別就飛回台灣
結束了我短暫的移民生活
至今,我仍感謝母親的決定,讓我可以在熱愛的土地上成長
女人的韌性和決策在關鍵時刻比男人還有魄力!!!

***照片中的母親表情平和滿足,應該從未想到日後為了家庭如此奔波操勞!!***